洛希影

【义忍】陷落(上)

如果阳光可以照射进来的话,其实这楼阁会显得非常美丽。门窗上的雕刻古朴而不失精美,内饰的花纹也典雅非常,家具摆件的挑选与放置无一不透露着屋主的高贵品味。靠近这所位于偏僻小道尽头的屋舍,便能闻到隐隐散发着的奇异香气,不过,鼻子异常灵敏的人则会发觉一丝腐败气息,仿佛屋内珍藏着阴暗古墓深处的沼泥中生长的妖冶之花。据传闻,在灯火通明的夜半时分,能望见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斜倚在窗前望月。时有男子计划趁着夜色拜访,却再不露面,外人只当是落败而厌世,坊间闲谈相传中徒增了几分屋主人的神秘。

然而,当鬼杀队探查员得知此事时,便认定此间藏匿着恶鬼。由于一开始不知此鬼深浅,先后派遣了两批低阶级的队士前往,均无复命,于是命富冈义勇支援,蝴蝶忍携“隐”十数人随同善后。由于有队士在楼阁四周昏迷躺倒,所以富冈义勇先行进入楼内斩鬼,蝴蝶忍则在简单查探伤情后,配制了缓解的药物。不过是三两分钟的时间,等蝴蝶忍赶往楼内的时候,只剩下一只被朱笔画叉的、篆刻着“下弦”二字的眼珠正缓缓燃烧消散了。

“真是难缠的恶鬼。”一名“隐”队员探查着先遣队士的伤亡情况,不禁摇头感慨。

蝴蝶忍分发了配置好的药剂,转头望见如雕塑般执刀站定的义勇,施施然走上前去:“嘛,好在有很厉害的水柱大人在,所以才能完全斩杀恶鬼呢。”

义勇正要开口撇清“我不是水柱”云云,便感到眉心一阵刺痛,如电流般沿着周身神经灼着四肢,不由得吃痛跪下,反射性地以刀抵住地面。好在杀鬼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样想着,刀尖割破地板向后划去,义勇眼前一黑,重重地扑倒在地,只来得及听见身前略显惊慌却不失轻盈的脚步声,便失去了知觉。


听闻富冈义勇从昏迷中醒来,蝴蝶忍难得亲临榻边,也许是因为柱的损伤是鬼杀队的重大损失,所以不得不格外关注吧。“足足睡了两天两夜哦,富冈先生,都开始有人担心你了呢。”

义勇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举目四望,没有看见别的伤员。一个人虽然清静,不过自己居然受到了这种尊贵的待遇,实在是有些愧怍。“其他队士如何?”

“意外地都是轻伤哦。”蝴蝶忍径自走远了些,拉开病房的窗帘,落日的余晖把房内映得分外柔和温暖。“倒是富冈先生昏睡的时间最长呢。怎么样,现在感觉还好吗?”她转过身来的时候逆着光,但义勇仿佛能勾勒出她唇角习惯性上扬的弧度。

义勇将眼神从窗前的镀金身影上移开:“多谢照料,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毕竟你的医术很高明啊,身体并没有滞重感,头脑也是清醒的,仿佛自己是从一个悠长的睡梦中醒来一样。

“如果自我感觉良好的话,可以下床站一会。”她总算是走了过来,把手中的雪青色包裹放在床边桌上装满药剂的木杯一旁。“这是我配的药,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只要喝几天这个就行了。”

义勇骤然发现,自己坐在床边刚好可以直视她的眼睛。他再一次飘忽了眼神,“腾”地站起身来,局促地应对着二人之间的狭窄间隙:“我能走动走动吗?”

“摔倒的话,我可没那个力气撑着你哦。”蝴蝶忍也意识到他冒失的缘由,转身往床尾方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微笑着看他。义勇摇摇晃晃地迈开了脚,前几步还算稳当,将要走到她跟前时却踉跄起来,好在及时抓住了床尾横栏,才堪堪停住了几乎要扑到她身上的势头。

“是不是该叫你老爷爷比较好呢?”站在原地的蝴蝶忍虚扶了一把。义勇复又坐回床边,皱眉解释道:“我只是没力气,病应该是治好了的。”

“我想也是——对了,你应该用不着机能恢复训练吧?”

义勇迟疑地询问道:“你来给我训练?”

“这个嘛,我确实不够资格,所以还是请自便吧。”蝴蝶忍悠悠然径直走向门口。

“我不是……”

“小葵,等会能送份饭过来给富冈先生吗?”

义勇怔怔地望向她。

“我觉得你可以出院了。”仿佛是在遮掩着不慎冒出来的小脾气,她掩了房门,转身温和地补充道:“其他昏迷的队士很快就苏醒了,而且都没什么后遗症,也许真的只是是你平时太累了吧。吃了饭,力气就会恢复的。”

难得才来一回……义勇摇摇头,撇开了这个古怪的念头,嘴里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忍歪头看着心口不一的矛盾义勇,不由自主地闲谈起来:“话说回来,能进蝴蝶居的伤员中,还没有过这么快就治愈的呢。”

“我上次来这里养病,还是第一次打败下弦的时候,那时候住了大半个月。”

那时富冈义勇成为了新晋水柱,那时蝴蝶居的主人还不是这个叫忍的女孩子。那时的富冈义勇看她,只觉得她是个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躺在病床上默默忍痛时总能听到她的声音。那时的忍会对不听医嘱的逞强伤员生气,会甜腻腻地和姐姐撒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义勇觉得有些恍惚,却骤然发现蝴蝶忍垂眸不语。尽管平日里不擅长看人脸色,他这时也自觉失言,拙笨地扭转着话题:“你现在是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短暂的沉默后,忍总算是开口回应了:“说起话来也像个老爷爷一样,真是讨厌得很呐。”

义勇终于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困境,眼见着蝴蝶忍将要走出门去,却始终找不到话语来挽留。也许应该先致歉,还是说安慰一下比较好?想说的话太多太多,奔涌到嘴边却如翻滚的浪潮般止住了前行的步履。

“赶紧把药喝了,后面几天的份额分在了油纸小包里,一天两次。”她回眸甩下一个意味悠长的清浅微笑,便推门离开了。

义勇攥紧包裹提脚迈出蝴蝶居院落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甚至都没留意当时那杯药剂的味道,只记得杯中尚有余温。明明在自己醒来之前,那杯药就在床边了。

夜色渐渐侵蚀上来,血液里流淌着的本能的不安感也占据了他的脑海。义勇把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匆匆置于一旁,决心要尽快回去训练,不能拖了后腿。

然而,第二天凌晨尚未破晓,义勇就敲开了蝴蝶居的大门。


*雪青色这个细节其实是来自于脑海里偶然冒出来的几个月前看的传统颜色科普文,为了保险起见去查了度娘百科,发现英文是violet blue。巧合就是这么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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